渭南青年网(文/渭戒所 韩建军)人们常说毒品是毒魔,沾上了很难摆脱,在我和戒毒人员陆扬促膝相谈后,对万恶的毒魔有了更深刻的认识。他的自述经历再次令我感到非常震撼。听着院子里每天激昂的背诵着《戒毒誓言》的声音,“我要戒除毒瘾,用意志战胜毒魔,用行动赢得尊严……”。似乎意志成了斩断毒魔的利剑,斩妖除魔,无所不能。毒魔的锁链是无形的“心瘾”,用意志的利剑斩断“心瘾”,到底需要锻造咋样的利剑。意志力、“心瘾”、有毒的环境,这该是一场怎样的斗争?

“2003年7月我结婚后,在医院上班的妻子发现我吸食毒品(海洛因),很吃惊,也很生气。问明染上毒品的原因后,极力劝我离开公司,脱离那个有毒的环境去上海戒毒,去亲戚在上海开的装潢公司上班。到上海20天后,身体戒断反应消失,身体逐渐恢复正常。开始一两个月脑子里还会想起吸毒的情景,但都被每天忙碌的工作岔开。晚上闲时喝上一次酒,是我的一种爱好,同时也是麻醉自己,以免自己“心瘾”发作再想起毒品的事。为了家庭、为了后代,我也下了戒毒的决心。在这一年多时间里,妻子每半个月到上海去看望我一次,为了要孩子,在这期间我没有碰过毒品,身体也恢复的很好。

2005年妻子怀孕6个月,为了照顾妻子,我打算回到西安。当火车路过潼关的时候,心想着马上就要回到我熟悉的西安了,有点兴奋。但不知怎的身体开始有点不对劲了,流鼻涕、打哈欠、流眼泪,虽然身体不难受,但心理上有了吸毒时的反应,“心瘾”开始发作,脑子里不断呈现出吸毒时的情景,急切想得到毒品,而且这个想法特别执着。于是就在火车上打电话开始联系毒品,想着一年多没有吸了,吸上一两次,过个瘾就停。为了吸上这一口,拒绝了家里到火车站来接我。

下了火车后,直接坐出租车到东三路购买了一克毒品,到我家的出租房里关上了门吸食。没有吸完,给自己留了一点,回家后把剩余的毒品分三次,三天吸完,这些都背着家人,他们不知道。但是吸完后自己心里很内疚,因为家里问我的时候我说戒了,就这样又开始复吸。在这以后的吸食过程中,脑子始终处在一种斗争之中,心理上有时内疚,有时又自暴自弃,最强烈的内疚是想自杀,家里越对自己好,越感觉对不起家里人,但毒瘾发作的时候又控制不住自己。

2014年10月我被派出所抓获,送至渭南强制隔离戒毒所强戒两年。到了渭南戒毒所,通过教育学习,我深刻的体会到毒品对个人、对家庭、对社会的危害,自己也给自己施加了很大的压力,一定要戒除毒瘾,对自己回归社会也抱有很大希望和美好向往。在那段强戒期间,家里人每月都来看我,每次会见时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:身体怎么样?戒了没有?在里面的劳动怎么样?是否能完成任务?生活怎么样?能不能吃饱?我说都好着呢,这次一定戒掉毒瘾,给家里也保证出去以后再不吸毒了。由于我在戒毒所表现良好,2016年6月被提前释放回家。

回到家后,每天接娃、送娃上学,孝敬父母,帮助家里干这干那,五个月都没有再碰毒品。在这五个月中,偶然也想起这个“毒魔”,但都努力克制住了自己,没有复吸。就在五个月以后,我接到一个在陕北交往多年朋友(他也吸毒)的电话,问我现在还抽不抽,想抽的话过来,被我以有事为由拒绝。隔了几天,他又打来电话,打在我家的座机上,也被我拒绝。当他第三次打电话说要借点钱时,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,我知道吸毒的人借钱是干么,过去吸毒的情景反复呈现在脑海里,身体有了强烈的吸毒反应,执着的心理开始占了上风,心理防线被毒品的诱惑力击垮,意志力开始动摇,明知道一旦复吸还会走上老路,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……。一次次的食言,让家里人伤心、失望,使我感到刻骨铭心的内疚和自责,几次想到自杀,但是当我站在楼顶上,想跳楼自杀的时候,脑子浮现出70岁老父亲苍老的面容、妻子期盼的眼神和儿子可爱的笑容,耳边回响起老父亲那句包含心酸的话:‘你不要死在我的前面,你的义务还没有尽完……’。

‘义务’,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勇气。

就这样,我的生活在行尸走肉中过着,直到2017年12月份再次被抓,送至渭南强制隔离戒毒所,再次接受为期两年的教育矫治。

回顾12年来,除过强戒和自戒的时间外,为了吸毒我总共花费毒资有100多万。这期间资金主要是从家里骗来的,还有一部分是租房的资金。由于我家里情况比较好,父母都是退休工人,对我也是长期溺爱,在资金管理上对我比较宽松,使我的毒资来源比较方便。

会见时父亲总是鼓励我说:‘我一直不认为你是坏人,你是我的儿子,我了解,我相信你一定能改好’。父亲越是这样说,我越发感到无言的痛苦和自责……”

谈完话,陆杨含泪离开办公室,凝重的空气使我陷入了沉思。面对过半“二进宫”以上的戒毒人员,“心瘾”、意志力、有毒的社会环境,工作的抓手在哪里?法制教育、毒品的危害教育、五善教育、感恩教育、意志力如何培养……等等交织在一起,五味杂陈,思绪万千。

wechat recommend